本文收录于合集《星辰大海》。¹

本文为档案辛弃疾²的衍生白话文小说，基于《宋史·辛弃疾传》及其相关史料所创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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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池音 / 作者
《星辰大海》 / 合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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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话说那金主完颜亮迁都燕京后，以为南边弱宋已经不成气候，盘算着灭宋，于是遣六十万大军，兵分四路南下压境。

　　原先完颜亮为迁都燕京，令人修建皇城，几年来的徭役赋税繁重，治下百姓苦不堪言，此时又为了攻打临安宋廷，在各地不断征兵征纳粮。

　　此时，筹备已久的辛弃疾手持钢刀，将前来抓壮丁的金兵头目斩首，又提着头目的脑袋，朗声道：“乡亲们！金狗无道，把我们汉人当刍狗虐待，南边的汉人，是我们的同胞！我们恁地忍心与他们刀兵相见？”

　　此话一出，围观的百姓一时间义愤填膺，更有几个身材粗壮的大汉，直接用锄头押下来抓壮丁的金兵，其中一个左手少了食指的大汉答应道：“了不起一死，反他娘的，俺婆娘和女儿都教金兵给害了，俺一个人也不怕死，倒不如随你一起反了！”

　　其他人问具体原因，大汉这才解释道：“俺家姓陈，家里排行老二，家里原都唤俺二郎，去年金兵来俺家征粮，那两个畜生见俺婆娘有几分姿色，便要强行占有，俺婆娘不答应，教那畜生给杀害了，女儿也给抓了去！俺左手食指，也是找金兵报杀妻夺子之仇，给他们砍了！金狗杀俺全家，与俺有不共戴天之仇！”

　　众人听得他这般遭遇，不免心生同情，再想到自己家平日里也教金人欺负，对金人的恨意就更深一分，那几个来抓壮丁充军的金兵，自然就沦为众人发泄的对象。

　　他们的武器被夺去，被围观的百姓拳打脚踢，生生打死了。

　　接着，越来越多的人响应辛弃疾的号召，和他一起造金廷的反。

　　第二天，一听说辛弃疾准备造反，师出同门的党怀英立刻找到辛弃疾，劝说他不要与金廷作对。

　　辛弃疾冷哼道：“世杰，你先祖党太尉进公，何等英雄人物，尚且忠君为国，你文采斐然，有社稷之才，如今不思归国抗敌，反要为金人效力，真是羞煞我也！”

　　党怀英只当他是一时热血上涌，自己毕竟与他师出同门，不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，但见他搬出先祖党进教训自己，不禁皱眉道：“坦夫！我这是在救你！你一个人对抗金廷，不会有好下场！改朝换代古来有之，周承火德翦商，秦承水德代周，汉承土德代秦，宋廷如今气数将尽，你何苦要为这样一个朝廷卖命呢？我素闻宋廷皇帝刚愎自用，大将军岳鹏举一生为了宋廷的江山，可谓‘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’，甚至已打到了朱仙镇，北伐将成之际，那赵构惧怕他功高震主，竟连下十二道旨意，让他回朝！这样的皇帝，值得你我效力吗？！”

　　“岳将军乃当世罕见之将才，旷古烁今之英雄，一生为国家尽职尽责，我辛弃疾对他无比敬重，他为皇帝所杀，实乃朝中奸臣作乱所致，教人痛心，可便是如此，我仍须归去来（即“回去”的意思）。”

　　辛弃疾叹道：“世杰，那金廷暴虐，欺人太甚，我汉人在金，实为二等人，此我所以归于宋而不归于金者也，倘若他日我与你于金国入仕为官，做了金臣，确能享尽荣华富贵。可百姓们呢？他们无一立身之本，却要饱受战乱之苦……总之，倒了一个岳鹏举，他日还有我辛弃疾，在我之后，还会有更多志士为国家兴亡而战，我心意已决，倘若你不与我归宋卫国，弃疾绝不勉强！”

　　党怀英见昔日的同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，也不再说话，只是起身拱手，随后拂袖离去。

　　党怀英离开的同时，枫池音也走了进来。

　　辛弃疾见到十年前的故人，拱手笑道：“枫先生，真是好久不见，如今我已弱冠之年，先生却仍是容颜未改。”

　　枫池音笑道：“对于你来说，可能已经过去了十年，对于我来说，其实我俩才刚分别不久……对了，想必十年前的问题，你已经有了答案。”

　　辛弃疾请枫池音坐下，这才道：“先生十年前问我，倘若最后抗金失利，会后悔不会，我的回答是：不会，只要辛弃疾还活着一天，就发誓要杀一天的贼！”

　　枫池音笑了笑，也不解释个中缘由，他不能改变历史，否则被改变历史的时空将会引来世界自我修正，从而独立为世界副本。

　　倘若历史发生改变，他就会找不到回原时空的路。

　　因此，他此番前来，只不过是见证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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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久，辛弃疾率领两千名义军，加入了耿京的天平军，被耿京任命为天平军节度掌书记，司掌文书与帅印。

　　在辛弃疾的劝说下，耿京答应了南渡归宋的请求，亲自写下奏表，并下令让辛弃疾前往建康，将奏表送至朝廷，向赵构上表归正。

　　辛弃疾接令后，与贾瑞率领九名亲卫，皆配上良马，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建康。

　　大约过了一个月，他们一路风餐露宿，终于赶到了建康城下。

　　看着城门内外进进出出的大宋百姓，辛弃疾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，笑道：“真个不易，终于到了这帝辇之下，王化之地！”

　　贾瑞也感慨道：“然也！”

　　还没等他们高兴高兴，值班站岗的守卫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
　　辛弃疾朝侍卫微微拱手道：“小哥，我等是奉天平军耿京耿大帅之命，经长江南渡，向天子上表归正，还请通报一声，让我们先进城去。”

　　见状，守卫立刻跑去通报。

　　没过多久，一名身穿铠甲的校尉官走过来，朝着辛弃疾和贾瑞拱手道：“二位使者，可有相关证明的文书？”

　　辛弃疾点点头，贾瑞这才让旁边的亲卫将奏表递给校尉，奏表下面，还夹着一张交子。

　　校尉接过奏表，不动声色地收了钱，又将奏表递回来，随即呵斥守卫不长眼睛，连归正军的使者都不认识，又恭恭敬敬请辛弃疾、贾瑞一行人进城。

　　进城后，辛弃疾等人立刻派人将奏表送往建康进奏院，随后找了家客栈歇下。

　　过了三天，见送去的奏表仍没有得到回应，贾瑞叹道：“许是我等打点得不够，那进奏官不肯把奏表送到圣天子御前哩！再拿些钱财，与他送去，莫教他怠慢了我们。”

　　亲卫领了钱，又往进奏院走去，没过多久，亲卫便送来消息，说进奏官大人转告，今日便提交奏表，明日便可准备到行在面见圣驾，请务必沐浴更衣。

　　第二天，皇帝赵构亲自接见了辛弃疾、贾瑞等人。

　　只见文武百官手持玉笏，分立两旁，赵构则身穿冕服，头戴十二旒冕，端坐于殿陛之上。

　　建康宫乃是六朝皇宫，而赵构此次也是因为金兵大举南下的缘故，这才从临安来到建康，恰好听闻沦陷地已集结义军二十五万，且愿为朝廷效力，便下诏让进奏院做好接收耿京奏表与接见使者的准备。

　　没成想，天子脚下，却也尽是收受人事之辈，只要没得到好处，便层层阻拦，蒙蔽圣人耳目。

　　那贾瑞也是个世故的人，哪会不知这些？早在一行人出发的时候，便携带了打点关系的交子。

　　辛弃疾、贾瑞等人走进殿中，便下跪高呼万岁，待赵构让他们平身，这才谢恩起身。

　　赵构眼神示意，旁边的两个小太监立刻摊开圣旨，左右站立，老太监则掐着公鸭嗓宣读道：“门下。五运推移。天下所以王宋者也。上帝眷命。朕躬所以御兆庶也。昔金虏居我之北。三兴不义之师寇我。今虏主亮狼顾中原。以图亡天下。当是时。北有耿京者。忠君爱国。鸠众廿五万。以归大宋。朕今擢首领耿京为天平军节度使。辛弃疾为右承务郎。天平军节度掌书记。原有军职者。宜自行节度。”

　　“臣等领旨谢恩！”

　　跪谢君恩，领了诏书、官凭印信后，辛弃疾一行人不敢延误战事，次日便驾着朝廷赐予的战马，星夜兼程赶回海州。